山峦,港湾与星星
原笔名:叶凉七
感谢一切喜欢

黑桃蔷薇

黑桃国王米x蔷薇花英(前魔法师)

文:叶凉七。

注意避雷。


——start——







晨光熹微,一望无际的小道上,仅有浅薄的马蹄声音昭示有人经过,青绿色透着一点黄的小草宽松的长在道路两边,三三两两细碎的各色小野花点缀,黏着一点露水,初起的阳光微凉,一路化暖升华。


“黑桃城外五百里右森林,有你的命中注定。”



耳边仍旧萦绕着出发时Jack的话,阿尔弗雷德不禁陷入沉思。一周之前王耀通过术式测出来黑桃缺失的十三人之一即将归位,但是这个人只有阿尔弗雷德,也就是国王才能够找到,这个人对黑桃国有相当重大的意义,让人不得不去猜测是不是缺失已久的Queen。总之,阿尔弗雷德把事务就交给王耀,简单收拾完就离开。


“命定之人吗……”他反复咀嚼这几个单词,“真想知道,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奔驰的马儿在一片荒野停下,稀稀拉拉的草木,并没有见到什么森林,阿尔弗雷德怀着疑问下马,王耀说过,这匹马只会在该停止的地方停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推敲的,黑桃国本来是以魔法强盛的国家,但是几百年前魔法师们突然从这片大陆上消失之后,就转向技术培养,也只有他这位神神叨叨的Jack掌握了一些古老的东方术法,却也很少使用,所以,当预言出现时,大家都非常在意。


沿着荒野缓慢行动,每一步都似乎暗藏玄机,生怕下一秒就踩到什么机关掉进什么地方去。
这位年轻的继承人怀揣好奇和探险般的激情,却不知道有什么早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注视。


“亚瑟,亚瑟,有入侵者!”


有着透明翅膀的小小精灵飞舞着到密林深处的屋前告知悠然的主人。亚瑟施了个咒法,在感受到久违的熟悉气息后微微一愣,放下手里的书籍缓缓开口,




“请他进来吧。”







有什么,被打开了。




阿尔弗雷德正低着头检查泥土是否有异样,却听到周围开始有细微的声响,抬头的时候一大片绿色的树木沿着一个光口延开来,逐渐拉开,一眨眼的功夫一片巨大的森林就展现在眼前。而自己站的位置前方也出现一条天然的小径,驱使他迈出步子来。



这可真令人吃惊,阿尔弗雷德暗想,这种魔法他只在城堡里的书楼看到过。难道自己要见的是一个魔法师?可操控魔法的家族不是从三百多年前就消失了吗?他走进小径,荒野在那一瞬间又恢复原样,谁也再看不见森林。



带着点潮湿味道的泥土踩在脚下略微松软,两边是天然绕织在一起的灌木,弯弯曲曲的枝桠上生长着绿叶,上面还布着点水珠,抬头上宽大的看不清的大树,只有光从树桠间投进来,还是晨起不久,森林里还有一层缥缈的薄雾,每前进一些,面前的树木就窸窸窣窣自动让开道,汇成刚好够前行的路来,看不见前方,后方也被树木重新遮掩,只能跟着逐渐辟开的路缓慢前行 。



一路观察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尽头,面前是及腰高的植物,隐约听得见水流的声音,阿尔弗雷德拨开植物细长的叶子往前走过去。



没走几步脚就看见了河流,繁盛的草木生长,然后阿尔弗雷德看见了河岸边微微低头的人,隔得有点远,只能看到他穿了一件白色宽边长
外衣,金发,身形比较单薄。




“你好。”



阿尔弗雷德一边开口一边走过去,看见对方因为声音而抬起了头。




我想那是很难忘记的,就像小时候看画本里面娇柔美丽的仙子,心驰神往。又或者是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微微一笑就已经铭刻在心。森林的雾变得浅薄,青绿色的植物背景衬得他浅金色的柔软头发漂亮极了,白皙到几乎有点病态的皮肤,只有微微泛了粉红的嘴唇有些血色。五官是无可挑剔的,那一双森林绿色的眼睛,像藏了一片绿水,又像是上等的翡翠宝石,令人感到惊艳也不为过。他就那样站着,简单得体的服饰很好的勾勒身形,若不是头上少了一个光圈,阿尔弗雷德几乎要怀疑他是一个不小心落凡的天使,下一秒就挥着洁白的翅膀要消失了。不过对于他来说,拿着弓箭的顽皮小天使似乎刚刚才来过。他看见男生与自己对视,眼里似乎平淡无波,莫名生出一种奇妙的熟悉感来,阿尔弗雷德正想搜寻记忆,却看见对方那绿眼里不知何时框着的泪流了下来。



“失礼了,”他听见对方温和淡漠的嗓音,正如这流水般清浅,好听极了。男子看着自己,脸颊上的泪已经消逝,阿尔弗雷德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想了想作罢的时候男子开口,


“你的手受伤了,跟我来吧。”



阿尔弗雷德这才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手腕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流了血,却毫无痛感。


“这是带麻醉效用的草,叶子锋利的很,多半是走路的时候划伤的吧。”对方并未回头,只是往前走着,阿尔弗雷德在后面跟着,注意到自己还没有自报家门,匆忙开口。



“我叫阿尔弗雷德。”



“我知道。”男子轻轻嗯了一声,





“叫我亚瑟就好。”





亚瑟的房子在湖的对面,另一边是极其宽大的花田,整个屋子以竹木简单的搭架,有几分王耀说过的东方构造。屋边零零散散的摆着各种植物,几株挂在屋檐上垂下来,风吹起来摇摇晃晃偶尔发出小小声响,像个小花园。那些搭屋的竹木也似乎是活的,仍旧保持着浅青绿的颜色,还有一些细小枝桠从房屋上方分出去,从天空往下看大概遮掩了屋子,完全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迹。
这个如精灵般不真实的男子给他包扎伤口,阿尔弗雷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他几句话。


“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吗?”他试探性的看他,对方专心的给他裹着纱布,轻轻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些小精灵,不过你大概看不见。”



“精灵?”这种童话书里才会出现的东西,难道自己真的误入了另一个世界?



“是啊,”柯克兰的眉眼清浅,认真的回复他。





“你右边就有一只,还在抱怨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完全看不见啊,”阿尔弗雷德好奇的回头,只看见一片绿色,沮丧的垂下头。





“亚瑟你在这里住了很久吗?没有家人?”


“大概吧。”男生拿着药罐站起来换另外的药,




“记不清楚了。”





“那这个森林的魔力都是你在控制?还是精灵?”琼斯心里几乎构思出一个被森林绑架的少年之类的故事来,亚瑟只是继续给他上药,言语波澜不惊,



“我大概算是森林的一部分吧。”




阿尔弗雷德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住了下来,嚷嚷着“手上的伤还没好。”一边观察起这个神秘的男子来,不由自主,披着任务的外衣。




不过即使多了一个人,亚瑟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变化,晨起采集露水,看看书采采药,偶尔和小精灵(在阿尔弗雷德眼里是对着空气)对话,只是多了一个叽叽喳喳无法忽视的人在跟前绕来绕去,虽然麻烦,但也算是弥补一下之前的寂寞。



森林相当大,如果没有亚瑟陪同,阿尔弗雷德哪里也去不了,树木未曾让道,除去小屋和那湖,算得上迷宫。不如说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美丽又寂静。阿尔弗雷德怀着挑战欲和激情向往一切未知,而亚瑟柯克兰又如同早已被时光磨平,安静而平淡。除了性子里因逐渐交往显现的小别扭和难得的温柔笑容,剩下的就如同这森林一般平缓淡漠。



闲暇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会翻阅亚瑟那些古老难懂的书籍打发时间,也会陪着他上山下水去采药观察 ,这样的日子过得固然轻松,几天过去,一些东西就开始摆上台面,比如吃。



最初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吃的是自己带的储备粮食,简单的饼干和巧克力,虽然甜度是亚瑟所不喜的,但是试探性的咬了一口他所说的黑漆漆的板块之后难得的说了一句“好吃。”那个时候阿尔弗雷德不过以为他是久居深林不问世事所以不知道这种近些年才开发出的食物,但储备粮吃完的几天后他就开始意识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简单。



亚瑟平日里一般常备的只有茶水,倚着竹柱看书。而摆上桌架的只有几种水果,还是顾及到阿尔弗雷德才准备的,至于正餐或点心,连肉类也因为森林里的动物都有灵性而亚瑟习惯吃素,也都是基本不可得的。




阿尔弗雷德也曾问过亚瑟他靠茶水和水果果腹这样真的好吗之类的话题,对方坚定的点了点头除了让阿尔弗雷德觉得他意外的可爱之外倒感觉自己有些奇怪了。不过作为一个正常的二十一岁男子吃水果过日子无论是听上去还是实践都过于困难(至少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如此),于是在考虑后的第二个早晨亚瑟再次把森林里采集的果子摆到他面前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攥着他的手,声音坚定。



“亚瑟,你知道森林哪里有可以做面包饼干一类的植物吗?”



“很早之前一个商人和我交换东西的时候带来了一些麦种,现在还种在屋子后面的树旁边,这一季才抽芽不久,不过如果是面粉,我有现成的。”





“…………………”





既然有了材料,锅灶虽然有些粗制但是也勉勉强强,阿尔弗雷德一边在心里感谢那位商人,再三对亚瑟确定他会厨艺会坐在屋前等待食物。
他本来以为亚瑟久居深林不问世事大概就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不懂的很多,不然怎么会因为觉得下厨没必要而放任面粉一类放在仓库几乎发霉。没想到他还是会的嘛。正悠哉的想着,厨房就传来一声不同寻常的巨响,阿尔弗雷德正觉得不对劲,亚瑟就端着一盘比之前吃的巧克力还要黑漆漆的不知名物体出来。脸上还黏着灰尘,





“你真的会下厨吗?”



“大概有过几次不过被阻止了,火势我用魔法灭了,没关系。”亚瑟擦了擦脸,感觉阿尔的眼神露着不相信来,



“你是在怀疑我吗?虽然样子不是很好看,但是……应该是可以吃的……”



说到后面自己都没底气了啊,阿尔弗雷德接过盘子咬了一口那暂且不能算作面点的东西,




“我会吃完的,接下来让我来下厨吧。”阿尔弗雷德拍了拍他的头,不小心注意到他胳膊上有一条伤痕,下意识的握住,对方的手臂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让他动作一滞。




“你怎么受伤了?是刚才的爆炸弄的?”





“没什么…”亚瑟匆匆抽开他的手离开,“那就交给你了,别炸了厨房。”




那温度是怎么回事,阿尔弗雷德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离开,真是…阿尔弗雷德无奈的想,有时候沉静的像个老头子,有时候又可爱的像个小孩子,他被神秘一层层包裹,又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呢?又有多少,他会愿意说给自己听。




阿尔弗雷德的厨艺虽然也只能算是一般,但好歹小时候上过相关课程,做出来的东西虽然卖相不够好,但是勉强能吃。琼斯一边思考自己此后是否要一直做一个厨房的主妇,看着亚瑟不情不愿的吃着面点说“明明和我的差不多”笑的无奈,转头的时候又看见之前他胳膊的伤痕已经不见了,并没有太在意。




可能是魔法吧,阿尔弗雷德想。






顺带一提,每次接近亚瑟的时候都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很清新又似乎带着吸引的味道,和柯克兰本人一样令阿尔弗雷德深深着迷。




可能是他接近亚瑟的理由太过于昭然,又或许柯克兰对他始终保持不抗拒或有些宽容的态度,对于那些一直陪着亚瑟的小小精灵来说如同亚瑟被抢走了一般可气。
阿尔弗雷德?不过是区区人类凭什么接近亚瑟。小精灵们怀着小小的嫉妒和不甘心,酝酿了一场自以为能够击退痴情的琼斯的恶作剧。



于是在某天早晨阿尔弗雷德照旧陪着亚瑟采药摘果一边聊着天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就往后方的斜坡滚下去,小精灵们想的很周到,滚下去受伤不高,但是荆棘和刺也足够他痛上十天半个月。这样想着,他们愉快的藏在小角落里观看这出编演的戏剧,可是谁也没想到亚瑟会出手,包括阿尔弗雷德。



他的手化成长长的枝蔓相当迅速的拦住阿尔弗雷德,在千钧一发之际把他拉了回来,琼斯还未反应过来就投入亚瑟的怀抱,还是整个压倒的姿势,若是平时他可能还会神游一下亚瑟的脸颊和身体柔软程度,可是这个时候他除了惊愕什么也做不出。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种能够将手化作枝蔓的手段,一定不是魔法。





不过那亚瑟又究竟是什么呢,他不得不认真思考起来。




这出闹剧以小精灵被亚瑟训斥和冷落告终,两个人也似乎陷入一种巧妙的僵局,亚瑟不可能向他解释些什么,也并没有必要,而他,作为一个麻烦的不速之客,脑子搅成浆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一天两个人都很沉默,刻意的回避和无意的距离显得疏远而岌岌可危。亚瑟也头一回开始怀念阿尔弗雷德做的并不怎么好吃,带着点糊味的水果派。也是在阿尔弗雷德来之后的头一回失眠。


他的睡眠一向轻而浅,一点细微的声响就可以惊动。连着回忆织成的噩梦一次次入侵,然后在半夜的时候醒来。盯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默默无声。这种状况在琼斯到来之后有所缓解,所以他久违的在梦里听到那些声音的时候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最初时候的无助与害怕。



“我会陪着你的。”


亚瑟始终记得这句话,那个小小少年像自己伸出手,笑的天真无邪,暖了他大半个心脏。他握住手时认真而坚定,正如他后来看着自己眼睛说的每一句话一样都让亚瑟信服,除了离别时他仍旧风轻云淡的话。




“等我。”又或者是“我会回来的。”





那个时候他仍旧怀抱希望,日复一日的等待和准备,准备幸福的到来。
然后噩梦不知不觉就推开了希望,并且包裹成黑暗,残酷的到来了。




“阿尔弗雷德!”柯克兰从睡梦里惊醒,梦里一次次出现的刀光让他胆栗,他努力平复被提到嗓子眼的窒息感觉,盯着仍旧黑暗的房间,不,并不黑暗。




有一束淡光从窗外照进来,温和的投在书桌一角。那上面第一本书上还有斑旧的,幼稚的涂鸦。弯弯曲曲的AFJ和AK有些模糊,时光磨去旧痕,有些回忆却怎么也磨不去。



亚瑟赤着脚打开房门,想着舒缓一下心情却看见坐在屋前的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屋檐下挂着一盏灯,不太亮的黄偏浅橘色,亚瑟想起来房间外投的光。



“是你点的灯吗?”他缓缓开口,


“嗯。”阿尔弗雷德拍了拍旁边空着的位置,





“你也睡不着吗?”





“差不多。”亚瑟迟疑了一会坐过去,想着那个也字。月亮轻轻的从云里探出来,灯光,月光,打在他略微低着头的脸上柔和又温暖。阿尔弗雷德盯着他忽眨忽眨的睫毛,纯粹的绿眼睛总是让他移不开视线。

亚瑟的美并不是那种偏女性的柔丽,而是很清秀的文雅,杂着一股子无法磨灭的贵族气质。第一眼看可能并不惊艳,但也绝不是普通,越接触就让人越喜欢。
他沉静的像水,像树。偶尔泛起涟来,哗啦啦的吹动树叶,飘了叶子下来好看的勾人心魄。而阿尔弗雷德就是那个树下痴痴看着的人,看着他在树上晃着脚丫,下一秒或者就飞走,所以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我啊,想起白天的事情,感觉真是不可思议呢。”阿尔弗雷德打破安静和藏匿的窘迫,率先开口,



“精灵我已经训斥过了,非常抱歉。”亚瑟垂着头不去看他,非人这件事情大概很难接受,然而即使他拥有再大的魔力也无法改变。




“没关系啦,”琼斯的手撑着地板,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是我太迟钝了,你一个人住在深林里,也不吃肉不吃面点就靠水果和水过活,还拥有这么大的魔力,想想也不同寻常吧。”


亚瑟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回复他。只是低着头默默听着。



“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精灵吗?”阿尔弗雷德转头看他,




“花?还是树?你不会是森林的主人之类的吧。”



“蔷薇花。”亚瑟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包含太多含义。




“怪不得身上这么香吗……”阿尔弗雷德小声嘟囔了一句,思索了一会,



“不过亚瑟曾经是人吧,还会文字和药理。”



“嗯。”他的脸藏匿在大片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死之后附身在蔷薇花上的。”



阿尔弗雷德看他似乎有些逃避这个话题,索性不再问。



“现在在这里就好啦,”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虽然偶尔会有点别扭,不怎么喜欢说话,有些地方相当迟钝,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亚瑟哦,大概也是因为太昭然若揭所以才被报复吧,”阿尔弗雷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耳根已经红了大片。




“能够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他的话语爽朗如初,总是能够给人鼓舞和勇气。阿尔弗雷德说完话就回了房间,留下亚瑟一个人坐在那里,绯红蔓延开来。




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够被治愈,被理解被支持。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忘记他呢。
两人各怀心事,注定难以入眠。



那晚的第二个梦里,亚瑟遇见了从前的自己。
小小的,无助的哭泣着,脸脏成一团。在灰暗的荒野上哭着,控诉着不公平和委屈。




“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我做的不够好吗?”






亚瑟擦掉他眼角的泪水,拥进怀里。


“你会遇见一个很好的人的。”


“真的吗?”小男孩眨着眼睛,眼圈红了一片。



“他会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




喜欢变成公开的事情,自然不必像之前一般还有顾忌,亚瑟的态度也缓和了多 ,两个人之间似乎只差一步就圆满,在此阿尔弗雷德偶尔还是很感谢那些精灵,毕竟如果抱得美人归一定有它们一份功劳。他悄无声息的拉进一步与亚瑟的距离,看似平静,又不动声色的步步推进。




若是想看暧昧的小动作,那些早已融入他们的生活频繁而琐碎。喜欢一个人看他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好的,这也很好的凸显在阿尔弗雷德和亚瑟身上,几乎整天整天的待在一起,不小心触碰的手指,不自觉说出口的情话,聊天吃东西,很多小事情都足够怦然心动。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个月,两个人磨合的意外迅速而且升温极快,连精灵们也只能咬着帕子悔恨当初不小心造就的巧合 。




对于亚瑟并非人类这件事阿尔弗雷德也做出极大的包容,一国之君一生中没什么大风大浪或不平凡又怎么算是hero。这种举动也使得亚瑟对他也更进一步。
毕竟真爱来了,有些事情值得你奋不顾身或选择性忽略,喜欢一个人是全部,部分小于整体,仅此而已。




“你还真是喜欢看书啊。”午后亚瑟例行的茶与书的时间,阿尔弗雷德在他旁边坐下。



“打发时间。”绅士沉迷与书籍内容,懒懒的回答。




“也让我看看嘛,”阿尔弗雷德趁他入神凑了过去,男生特有的清新气息划过来。亚瑟红了脸作势推开他,阿尔弗雷德抢了书,争夺之间
亚瑟被锁住手倒在他身下。





又一个巧妙的意外,阿尔弗雷德看着他迅速染红的脸颊由衷期盼这种意外能够多来几次。亚瑟今天穿的是白色的立领衬衫,金发散在木地板上露出一节优美的颈脖来,衬衫领上精巧的粉红色刺绣映入眼帘。




“领子上绣了蔷薇花。”阿尔弗雷德不由自主的开口,亚瑟有些不明所以,偏了半边太头问他,



“每件衣服上都有,怎么了吗?”





“我在想要找个什么理由来吻你,但是好像找不到……”男生说完发觉自己的语无伦次,窘迫的揉了揉头发,认真的看向因为他一番言语而呆着的亚瑟,





“我可以吻你吗?”


亚瑟这才反应过来,微微抿唇勾起嘴角,这些天以来头一次主动勾了国王大人脖子拉下来,
声音仍旧清淡却显得活泼些,




“当然。”




美人在怀,衣食无忧。甚至因为林中魔力浸染,他开始能够听到精灵们说话。
阿尔弗雷德偶尔也会想就这样下去吧。藏在只有他和亚瑟的幻想乡,一直到老。但是他毕竟是国王,可以有假期,但是永远要背负全国的期望。这一次他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寻找那个命定之人,现在看来是亚瑟,可是要怎么把他带出去。
人一旦得到,就会不自觉的奢求更多。即使阿尔弗雷德也不例外。





“亚瑟你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就没有想过要出去吗?”晚上的时候他照旧陪他看星星,话语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有时候也会想去看海呢。”柯克兰闭着眼睛躺在他怀里,“一直都没见过海,总是错过。”




“那,要和我一起去吗?”




“嗯?”男生睁开眼睛,对上阿尔弗雷德的目光,蔚蓝色的眼睛里是自己的缩影。




“黑桃国往右有一片海域,我们可以一起去看。”阿尔弗雷德揽着他,像是讲一个故事,



“左边的地方有沙漠和草原,如果你喜欢的话,方块国的花,梅花国的雪,我都想陪你去看。”







“我离不开森林的啊……”亚瑟低着头说,“谢谢你,阿尔。”





“但是……我想让你做我的王后。”男生的动作被他的话打断,冰凉的手被握住,




“真的没有办法吗?亚瑟。”




“………”柯克兰躲避他炽热的目光偏开头,








“抱歉。”





亚瑟离不开森林,而阿尔弗雷德毕竟是一国之君,他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黑桃国虽然有王耀操持,但国王离开太久还是不太好。如果真的没有办法要怎么办?阿尔弗雷德焦躁的翻了个身,已经是半夜时刻,森林里静的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



“亚瑟为什么不告诉他啊。”窗外有细小动听的声音传进来,似乎是几个精灵在交谈。



“他不是等这个人类好久了吗?”





“傻啊,亚瑟那么爱他,”一个精灵说完之后又感觉不对劲,又加上一句。“也不知道那个傻小子有什么好。”


“那怎么办,要帮他吗?”




“我才不要,上次恶作剧亚瑟因为他还生我们气了。”



“可是我们也有错啊。”



“哼,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一定找得到,蔷薇花的魔法可是要命定之人才能解开。”




“可以告诉我吗?”阿尔弗雷德忍不住开口,





“我是真心爱亚瑟的。”





“被听到了!”小精灵们窃窃私语,“亚瑟会生气的。”
“他怎么听到的。”
“快走!”



窸窸窣窣一阵,窗外再没了声音。


有解开的方法吗?阿尔弗雷德手臂拦住眼睛,
明天去问问亚瑟,他会说吗?



“找到蔷薇花,找到蔷薇花。”


睡的模模糊糊的时候,有声音在耳边呢喃,




“找到蔷薇花。”


“亚瑟,有方法的对吧。”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跑去问他,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 你怎么知道的,”柯克兰低了个头,欲言又止。

“……昨天晚上精灵在窗外,我听见了。”阿尔弗雷德拉着他的手,“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不是……”男生想了想看着他,“如果我说,唯一的方法需要你分出一半生命和我共享呢。”



“我愿意。”阿尔弗雷德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如果能够和你在一起,我愿意。”


“蔷薇花的魔法我无法干涉,只能你自己去寻找。”亚瑟叹了口气,“可能就此回不来也说不定……”

“如果找到了,你愿意和我回黑桃国吗?”阿尔弗雷德揽着他,“做我的王后。”




“……嗯。”


亚瑟的蔷薇花在屋子前面的大片花田里,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真正的位置,只能靠阿尔弗雷德自己去寻找,找不找得到还是未知数,而且蔷薇花只会和真正的命定之人融合,生成新的魔法。


阿尔弗雷德信心满满的样子让亚瑟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目送他,却…………
亚瑟不愿意回忆往事,伸手抱住他在额头上留下一个有魔法力量的吻,再一次说出那句话,



“等你回来。”




阿尔弗雷德在晨起之时出发,那是一片很大的花田,从屋子的位置基本看不清里面。花朵疯长直到大腿位置,几乎没有路,只是不停的拨开花枝往里走,一开始的时候是各种花混杂,连着长长的草,走到里面的时候开始变成大片大片的白色蔷薇,往里走颜色变得深起来。
浅黄色,淡粉,然后是深些的粉红。漂亮的花朵大片大片的绽放,花香也越来越浓,很好闻,走的时候偶尔会扎到细小的刺,一开始还有些痛感,到后面就算是麻木,感受不到指尖有刺的感觉。


第二天太阳渐渐落下去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他在这片粉红夹着浅粉的蔷薇里转来转去,好像一直都在原地打转,花香变得浓厚让他有点晕眩,他强撑精神,努力的想着办法。



花朵分布从浅到深,说明自己并没有走错,粉红蔷薇接下来应该就是红色,大概也就是目的地,可是要怎样才可以到达,亚瑟说过蔷薇花会选择人,他要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找到,阿尔弗雷德直接在一边稍宽敞的地方坐下来,灌了口水,这一片已经完全看不见屋子或者其他什么,只有花朵,粉红色映着天空的橘红色,别样绚烂的景色。



如果到晚上就不妙了,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些什么,只能停下休息。阿尔弗雷德想起亚瑟在出发前留给自己的那个吻,轻飘飘的像他的话一样,


“阿尔,找到我的心脏,然后带回来。”




亚瑟就葬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吧,心脏是那朵魔力的蔷薇花。有风吹过来,吹动花枝带来花香和花瓣。阿尔弗雷德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保持精力迎接夜晚的未知,风声吹动,有一丝熟悉的气味微弱的混杂。


阿尔弗雷德想自己不会忘记那种沁人心脾的香味,沾染在爱人的衬衫和外套上,让他总是喜欢接近抱紧他。只要靠近就感受的到的,相当令人安心的味道。阿尔弗雷德就这样闭着眼睛顺着那个方向走过去,又似乎感觉受到什么无形的牵引,脑子里都是那个人的笑容。


虽然有几次不小心绊到,但是却很奇迹的没有摔倒,光线一点点弱下去,天空抹了灰蓝色,接近地平线的地方还留着些浅橘的颜色,感受到熟悉感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他睁开了眼,面前是相当壮观的红色蔷薇花,开放的如燃烧的火一般,又在这无风的垂暮显得静谧极了。


阿尔弗雷德被这场景所震惊,握紧了拳头前行,太阳照射的热气在夜晚到来时变得浅薄,气味变得低起来,风也不再吹拂。花似乎如迎接他一边庄重而安静,沿着他每一步如初进森林般让出路来,他谨慎的踏出每一步,在终于离开花丛接触到泥土的时候愣了愣。



那是一棵很大的树,繁盛的枝叶似乎要突入云中,在花田或屋子,在这片森林的任何地方,他从未见过这棵树,也从未从亚瑟嘴里听过,树干上缠着长长的藤蔓,在树枝里垂下来。然后树的正前方,目光正对着的地方,是一株血红色的蔷薇花。只是单单的一朵,孤傲的生长和绽放着。



阿尔弗雷德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被吸引过去,半响才想起亚瑟的嘱托和方法,咬破了大拇指沿着花的正中央滴下去,一边念那些好不容易学会的咒语,鲜红的血滴很快就从花瓣上消失不见。
然后花的周围开始散发出金色的暖光,阿尔弗雷德止了血包扎好,把花摘下来,花朵在他的手上慢慢的变成一颗果实发出了光芒。金色的
光柔和又宽广,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住。阿尔弗雷德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很快就晕了过去。












第一次遇见亚瑟,是五岁的时候。彼时他是国家最高魔法家族的幺子,三个哥哥一个夭折一个无魔法天赋,他的父亲为了让他更好的成长和学习,又或者是父亲害怕魔法师的力量,所以亚瑟作为人质之类,总之亚瑟被送到了王宫做我的伴读,同时接受魔法课程。那个时候他七岁。


沉默不语,超出年纪范围的老成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亚瑟好看的像个陶瓷娃娃,眼睛比我见过的所有宝石都要好看,他总是低着头不说话,即使开口,也是经过斟酌的只言片语,那个时候我并不明白,只是很喜欢他,想让他笑,陪着他。


“亚瑟,王子比你还小上两岁,你要像个哥哥好好照顾他。”


除了他罩着黑袍子的父亲说的这句话,剩下只有对他魔法学习的督促,然后就匆匆离开。
亚瑟也从来没有对家人的亲情淡漠表现出什么,他只是点点头,抿着唇听着话。后来我听说她的母亲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家里人对他并不友好。


亚瑟会寂寞吗?我想。


那时黑桃国还是一个建立不久的小国,凭着魔法师的力量才勉强抵退外敌,常年战火连绵。我很少见到我的国王父亲和王后母亲,大多数时候我和亚瑟两个人就在王宫后面的城堡里学习,玩耍。
我爱爬树抓鸟,亚瑟喜欢拿几本书看,我从来不怕受伤,因为亚瑟一定会用那种神秘的法术把我救下来。
很满足,很开心。


我们曾经探讨梦想和未来,在星光灿烂的夜晚坐在阳台,我说想要成为一个厉害的王,亚瑟抬了头想了半天,


“我想要一个简单的木屋子,每天看看书喝喝茶,和爱人一起。”


我笑他优柔寡断没志向,他看着天空什么也不说。


一起背书写课业,抄文上课。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亚瑟的功课极好,老师经常把他挂在嘴边夸奖,所以父母亲都不担心我,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亚瑟的卧室离我最近,半夜的时候睡不着我就会抱个枕头过去和他一起睡觉,他讲的故事很好听,偶尔变一两个简单的小法术也很好看。打雷的时候我很害怕,他会给我做一些小魔法,一团小小的黄色暖光,我们藏在被窝里感受它的温暖。

我们会藏在书楼里看书一整天不眠不休,他沉溺于书里描绘的世界,不同于城堡里的华丽,而是草原和大海。
他是我童年时代三分之二的记忆有多。



我十三岁的时候亚瑟已经十五岁,方块国的使臣和王子来黑桃交好,那个刚刚年过十六的弗朗西斯王子是我见过第一个能够让亚瑟生气的人,听说他们从小就认识,这让我有些不开心,但是也是他第一次和我讲起爱情。
他谈论那种虚无缥缈的精神感情的时候的那种痴迷让我感到不解,也许是因为方块国本就是感性与浪漫的国家,他热爱自由和爱,而黑桃崇尚理性和条理。唯一一点能够让我确定的是,我似乎爱着亚瑟。
并不是恐惧或是什么,只是那个时候开始我看亚瑟的感觉就开始变化,我并不满足与每日的形影不离,而是更想要接近他。亚瑟虽然很聪明但是有些地方相当迟钝,比如我对他的这份感情,他并不知晓。


第三年的时候,前线传来亚瑟的父亲和长子战亡的消息,那个时候他刚满十七岁,已经是黑桃国最高的魔法师,他第三个哥哥没有魔法天赋,亚瑟又因此成为了柯克兰家的家主。延迟一年的成人礼时他还在带孝,大臣和富甲争先恐后的把女儿介绍给他。


有人说柯克兰家族要没落了,有人却觉得柯克兰家族即将兴起,十七岁就成为黑桃第一的魔法师,这份力量令人垂涎又恐惧。
即使那个时候,我也没有见过亚瑟哭过。他只是灌了酒,什么也不说。从小缺乏亲情,让他对于亲属的离开并不十分在意。只是后来他越来越变得沉默,几乎没有表情的脸,除了恰到好处的微笑,什么也不剩下。我讨厌那些因为权势给他介绍自家女儿的人,又希望亚瑟能够把心里话和我说,希望替他分担。



亚瑟没有立即上战场,作为我的伴读肩负柯克兰家主的名号一直到我十六岁成人礼的时候,那天晚上反倒是他喝的很醉,推辞别人的邀请和客套回头的时候他已经回了原来王宫的房间休息。我急于和他分享成年的喜悦,久违的走进他的卧室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


这两年亚瑟和父母亲以各种方法拒绝我和亚瑟一起睡觉,成年之后他搬回了柯克兰家,很久没有见过他的睡颜,睡觉的时候都眉毛皱着,月光下他绯红的脸颊可爱又令我心动。除了最高魔法师,柯克兰家主,他的容貌也是无数少女追捧的对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文雅又温和。我趴在床边看着他,想起幼时曾经童言无忌说过要娶他。



“我做骑士就好了。”他揉着我的头发笑着回答,“我的职责是保护你。”


那个时候他还会展露笑颜,虽然眉眼有抹不去的悲伤和忧郁,但是他只要一笑,我就会很开心。即使他迟钝到我爱他这么多年都察觉不到,但是我又的确放不下他。




“换我来保护你,”我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开口,“做我的王后,好不好。”



我下定了决心在他唇上留了一个吻才离去,他似乎睡的难得的沉,想必我的话并没有听清。






再后来的时候,听闻他要与一个臣子的女儿订婚了。那是我第一次和他大闹,他用那种仍旧淡然的脸和我说“殿下请冷静。”的时候,我几乎要发狂。我甚至想要把他锁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见,而现实只是我任性的让身为国王的父亲把那个女子配给别人,代价是我要出战。
宣布这些决定的时候我看见亚瑟的脸是难看的惨白色。我认定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又无耻的想要留他在身边。



我爱亚瑟这件事早就变得昭然若揭,只有他一个人仍旧不知道,出战之前我甚至让工匠开始准备黑桃王后专属的戒指,银白色的戒身,缠绕他最爱的蔷薇花。



十几年的战争已经进入末梢,我的出战不过是为了继位而稳固基石。亚瑟负责王宫的安全,一别也不知道要多久见不到面。出发的前一个晚上我去柯克兰宅见他,他坐在花园的石椅上看着书,仿佛仍旧是十五六岁那个少年。他有一本书看上很多次的习惯,手里拿着的书,上面还有我们幼时的涂鸦。亚瑟似乎已经不在意之前我和他大闹然后拆散他婚姻的事情,给了我一个有魔法加持的护身符,我笑他这种时候还倒弄这些,他没有说话。


月光很像那晚我成人礼的月光,让我忍不住有了吻他的冲动。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陈白自己的心意,心里想好凯旋就求婚。


“亚瑟,我……”他看着我的目光让我一时间忘记要说些什么,咬了半天才吐出一句。



“等我回来一起去看海吧。”



他愣了愣说“好。”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那个时候我仍旧年少,错以为还有很多可以共度的时光。只沉溺在他好听的低声说了一句,



“等你回来。”





出发的阵仗相当盛大,臣民都说这场战争会在阿尔弗雷德王子手里结束,老国王的身体日渐衰弱,待回归之日恐怕就是继位之时,我听着亚瑟带领魔法师们吟唱帮助战争的咒语,巨大的光芒笼罩在我们身上,无论多少次都会感到惊叹,光芒收起的尾声士兵离开的时候,他高呼最后一句。








“吾主,候您凯旋。”





阿尔弗雷德王子离开之后的一年多里就连连传来捷报,他本来就精通战术,这时候极大的发挥了作用。柯克兰搬回了王宫原来的卧室,毫不懈怠的保卫王宫。一切似乎都很好,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一场大火在王宫蔓延开来了。


事件发生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一群不知名的人趁着夜晚兵士懈怠的时候突袭,从王宫内部杀死了三十余名魔法师,当柯克兰接到通知的时候王宫前侧已经着了火,由于是魔法加持的火焰,蔓延速度相当快,柯克兰以及其他魔法师在在灭火的时候,一只箭突然穿过来射中了亚瑟的右手。


侦查之后判定是在守卫的魔法师和兵士的饭菜里下了抑制感官的药,火虽然熄灭了,但是估计真正目标是为了袭击柯克兰。

亚瑟的右手受伤之后魔法使用会受到影响,一时间只能安心静养,黑桃国的魔法师只有两个家族使用,一个是柯克兰,还有一个是阿斯兰。注重天赋和后期培养,严谨又苛刻,加上战争的消耗,使得如今黑桃国的魔法师加起来也不过八十来人。一天晚上损失了三十多位魔法师,使得人心惶惶。而且由于柯克兰家族所属魔法师并不多,而且王宫安全又几乎由柯克兰负责,损失的三十余位中就消去了二十多位。


国王本就身体不好,这一出使得病情恶化起来,令亚瑟自责不已。守卫王宫的权利也落了大半给阿斯兰家族。同时柯克兰在暗中调查事件的指使者。阿尔弗雷德那边也接到了事件的通知。


能够悄无声息在兵卫和魔法师的餐食里下药并且能够在夜晚潜入王宫进行刺杀的基本可以判定的内部人员,而且又应该是拥有魔法的,阿尔弗雷德那边战事快要结束,胜利基本算是囊中之物,这种时候发起攻势,大概也是有些狗急跳墙的意味。亚瑟这一次的伤不知为何好的很慢,他一边不断深究事件,一边调剂国王所需要的药剂,就也没放在心上。


事情渐渐的开始有了眉目,柯克兰也用上更多的时间想要抓紧找出作俑者,一天晚上他正在整理文件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身边的随从闯入他的房间,一句“阿尔弗雷德殿下受了重伤。”就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据对方的话说阿尔弗雷德受国王密诏已经回来,但是在城外的时候受了伏击,中了箭现在还在城外。因为是密诏所以不敢宣扬所以派他过来找亚瑟。


我的护身符没有起作用吗……亚瑟思索感觉不对劲,问他,“殿下的护身符呢?”

“一次战事里已经丢失,虽然找过多次但是没有找到。”


或许是近日他心力憔悴,又或者因为是阿尔弗雷德的随从这一点让他相信了,又或者是因为担心,亚瑟匆匆留了一封信,就随着侍从前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离开,后脚房间就燃起了大火。


因为受伤难以使用瞬间移动的法术,跟着随从到达地方时已经过去了大概一个多个小时,夜晚似乎要渐渐的褪去,意外的是今晚没有星星,他刚刚进入那片森林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一回头无数的箭已经向他射过来。


他没有等到拂晓,就随着森林一起燃烧殆尽,生命的最后一刻,柯克兰看见幼时父亲交给他挂在胸口的袋子里不知名种子发出光来。
可是他什么也想不出,也看不见了。



那个时候阿尔弗雷德还在杀敌,对方的刀袭过来的时候他躲开了,胸口明明好好放着的护身符随着刀刃被切开,掉在地上,里面填充的花草植物在空中飞舞,除了那些干巴巴的碎屑,什么也没剩下。


后来,阿尔弗雷德的部队回到了黑桃国,把企图篡位的另一个魔法家族消灭,亚瑟柯克兰布好了一切,方法,进程,计谋,甚至写好了一份遗书安排后事,算得上天衣无缝 。却唯独没有告诉他自己受了伤,没有告诉自己那个护身符里装了他三分之一的魔力,没有告诉他自己被夺了权。没有告诉自己他也同样爱着自己。



阿尔弗雷德在臣民欢呼间恍惚,他已经是黑桃国钦定的王,接受赞美和祝福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疯狂的在人群里寻找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得到的只有“柯克兰已经死了,如果不是你,他不会上当。”以及“节哀。”



后来生命的大部分时间他在想为什么没有早点说出心意,如果说出来了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很多次他站在高处看这个国家,恍惚想着亚瑟帮了他多少,陪了他多久。怀念他的笑容眉眼,怀念他的话语和手掌温度,一边怀念,又一意孤行的相信爱人并未死去。



再后来,听说这位有着传奇色彩的王子离开了王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听说黑桃国加冕的大钟没有为他敲响,他笑着说失去了王后,他已经不再是王。又听说他在全世界寻找一个人,把王位让给了另一个王子,没有人知道他找到了没有,也有人说王子早就疯了,但是没有他,黑桃国仍旧运转,战争已经结束,所有人抹去那些血腥,忘记了曾经那些有种神奇力量的魔法师,只有来来往往人书写的那些残缺的文卷和那枚收在黑桃国书阁二楼某个地方的黑桃王后的戒指,无声的讲述他们的故事。


他们一个葬在极北的雪山,一个葬在以南的森林,怀抱思念与不甘遥遥相望,最后也没有遇见。只有那片悄然无息藏匿的森林里,蔷薇花从不再跳动的心脏里扎根,悄悄地成长绽放了。





第二天的傍晚阿尔弗雷德从树下醒来,摸了摸心脏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脸颊有已经风干了的泪水。他想起了一切,那些做过的或者未曾完成的,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认识,相伴多年,却又刚好错过。
幸好,他拍了拍心脏,手里握着那颗神奇的种子,他不知道亚瑟在这片森林里呆了多久,那么久的时光,他像曾经一样看着书喝着茶,看上去风轻云淡,一切却都已经变了。


阿尔弗雷德抬起头 看渐渐落下的太阳,沿着花田走回去,那些花朵自动让开路让他走过,旁边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围绕着,夜色慢慢深了,染成深蓝色的天空繁星闪烁,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悠扬缓慢的曲调,似乎是某些古老的民谣。或许是小精灵的歌唱吧。他穿过花丛,风吹动清新的花香袭来,不远处的木屋里有灯光闪动。

亚瑟现在在干嘛呢?阿尔弗雷德脑子里构思出他温和的绅士拿着书在屋外坐着,旁边放一壶茶,也许有点焦急的在等待。一定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那些未说出的话,带他回黑桃国,戴上那枚戒指,我记得它在哪。总之,这一次,再也不要松开他的手了。



“阿尔弗雷德?”坐在屋前的亚瑟听到声响放下书,眼神里都是惊奇和等待结束的喜悦。


“是我,”阿尔弗雷德张开怀抱抱住他,




“我回来了。”



每一段爱情都会有各种体验,喜悦,暧昧,等待,不解,拒绝,沮丧,甚至是分开。但是不管怎样,相隔多远,我始终相信会有牵挂把我们拉紧拉近,不管多久,我仍旧会义无反顾的爱你并且去追寻。


为了一起度过的时光,为了那些细小牵扯不断深化的喜欢,为了本心,也为了你。




我的黑桃蔷薇。







—end。


一个想了很久很久的故事,送给我爱的人 @番薯47元大减价 。8.12生日快乐,因为最近太忙没办法在晚上12点准时发送抱歉,接下来也请多多指教啦。

双箭头,亚瑟的爱是藏在背后的默默,阿尔弗雷德是年少有点放肆的火焰,曾经错过又重来,他的性格在漫漫时光里逐渐磨平,变得温和淡然。他也不再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多了成熟和稳定。

一直以来都习惯写短篇,这是第一次写这么多字,一万三千多,可能有点啰嗦,又或者有地方不够好,总之,谢谢你们看到这里。

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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